第(2/3)页 没有惨叫,只有冬夜的寒风,刮得人骨头发冷,她没有多想,竟抬腿朝着来路跑了回去。 吕傲提剑刺向将夜。 将夜已在人群中冲杀了一阵,此刻对上吕傲,再也讨不到半分便宜。 吕傲出身名门衡山剑派,剑法扎实,经验老到,远非将夜可比。 力疲之下,交手数招,将夜身上便添了几道剑伤,所幸都避开了要害,眼看不是对手,将夜转身就跑。 吕傲提剑便追。 这个念头刚起,脚步方动,将夜竟回身一枪,吕傲面色一紧,仓促招架。 噗。 枪头擦着剑身滑过,在他胸口划开一道血口,吕傲身形一晃,踉跄后退。 将夜深深看了他一眼,没有补枪,转身继续奔逃,他刚跑出不远,就看见顾家那位小姐又跑了回来。 他眉头紧锁,“你回来做什么?” 顾君如哭着摇头,“天太黑了,我...我看不清路,也不知道该去哪里...” 将夜身中数剑,半边身子都被血浸透了。 他踉跄几步,一把扯住顾君如的手臂,拖着她跑向另一片密林。 不知过了多久,将夜终于支撑不住,摔倒在地。 顾君如连忙去扶他。 将夜虚弱地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布包,气若游丝。 “伤药...” 顾君如接过,手忙脚乱地帮他敷药,又拿起他的长枪,用枪头割下自己的衣摆,笨拙地为他包扎伤口。 过了一会儿,将夜似乎缓过一口气,又挣扎着起身,继续往前走。 有好几次他都险些栽倒,全靠顾君如在一旁搀扶着,两人就这么踉踉跄跄,走了很久很久。 这是奇特的一夜。 月光透过树隙,洒下清冷的光斑。 顾家小姐生平第一次与一个男人如此紧密地搀扶在一起。 身边的男人不知道流了多少血,身上散发着死亡的气息,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,再也起不来。 但他没有倒下。 两人只是走,踉跄地走,不停地走。 也不知到了何时,他们找到一处隐蔽的山洞,这才在洞前停下。 将夜倚着洞壁,阖上双眼,静静地喘息。 若有追兵跟来,他们已是待宰的羔羊。 之后的一整天,顾君如都守在旁边,这个随时可能死去的男人让她坐立不安。 她便坐在另一侧,一动不动地盯着他。 他的胸口每轻微起伏一下,她的心就安稳一分。 到了中午,他醒来一次,从腰间摸出一片肉干递给她。 顾君如则到附近寻了条溪流,用树叶捧了些清水回来喂他。 大多数时候,他仍旧坐着,安静得像一具尸体。 顾君如就这么盯着他的呼吸,又熬过一晚。 对方没有死,甚至动作还多了一些,她才终于松了口气。 两人又在山洞里休整了一日一夜。 顾君如出去打水,回来给他换了伤药。 清晨时分,她悄悄出了山洞,去到溪边。 心神彻底松弛下来后,她终于有余力打理一下自己。 她就着溪水洗了脸,整理了散乱的头发,又脱掉鞋袜,将一双脚浸入冰冷的溪水中。 前夜奔逃,她右脚的绣鞋早已不知所踪,只穿着布袜走了一夜山路,此刻脚底又疼又肿。 阳光从东边的天际洒落,给林间镀上一层金黄。 顾君如坐在石头上,静静地等脚上的水渍晾干。 过了一阵,她挽着裙裾,在石头上站起身。 一扭头,才发现在不远处,那个救了她的男人正扶着树干朝这边走来。 他看见了她赤着双足的模样。 两人隔着晨光对望了一眼。 顾君如攥紧了裙摆,一时忘了动作。 那个杀手将头低了下去,片刻后却又抬起,再望了她一眼,才转身朝溪流的另一头走去。 顾君如回到山洞后不久,他也回来了,手上拿着一大把蒲草。 她抱着腿,靠在洞壁边,轻声问: “将护卫,你...全名叫什么啊?” 对方没有回答。 片刻后,才开口。 “我们下午启程。” 顾君如沉默了一会儿,又问。 “我们...我们家是不是真的投敌了?爹娘他们...还能离开那个小镇吗?” 依旧没有回答。 将夜只是沉默地捣鼓着手里的蒲草,又从衣服上扯下几根布条,花了好些功夫,编了一只丑陋的草鞋,放在她面前。 下午,他们启程了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