〖第五卷·土之卷〗《月落长安》 第七章 天星晦暗皇子恨-《贞观五行劫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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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殿下所说的武德殿可是靠近咱东宫西边的那间大殿?”

    “就是那处!当时如果不是魏征进谏,那只胖鸟恐怕就会厚脸皮地赖在武德殿了。你说父皇让他居于东宫之侧,究竟是何用意?”

    称心默然无语。

    四王李泰,小名青雀,与李承乾皆为长孙皇后所生。他才华横溢,李世民对之宠冠诸王。皇子成年后,按例应去封地,不得长驻京畿,但李世民却特许他“不之官”,将之留在身旁。李泰因此飞扬跋扈,近日更是多次挑衅李承乾,与之定下赌约。李承乾气不过应允,却无一次胜出。

    李承乾重又在屋中踱步,晦藏于心的怨愤一倾而出,“礼秩逾制之事何止一件。因他肥胖,父皇就特准他可以乘小轿入宫,这种宠溺真是往开先例,前所未闻!就在去年,父皇在东都洛阳合并坊地,赐他大宅。那只胖鸟却一点儿也不知收敛,竟然占了三百亩水地大兴土木,并以此为池,在池与洛河间修建堤岸。此事劳民伤财,被岑文本告发。父皇只将岑文本夸奖了一番,却半点儿不去说那胖鸟。这还不算,父皇还将芙蓉园赏赐给他。那芙蓉园紧靠长安外郭,乃是前朝皇家禁园,就算要赐,也应赐予本宫,凭何给他!还有今年,那只胖鸟编的《括地志》完稿。父皇如获至宝,接二连三地大肆宣赏不提,每月又加赏大量财物,数量之巨已经超过了本宫!侍书褚遂良看不过去上疏劝谏,结果父皇乐呵呵地表示同意,却不消减胖鸟的开支,只以提高本宫的用度敷衍了事。各人月用自有祖制,这般逾制宠异,岂不是将他置于本宫同等地位?本宫才是大唐的太子,父皇这般厚彼薄此,置本宫于何地!”说到此处,他暴恨难平,随手抓起书卷,用力掷出。

    书卷“砰”地砸到门上,书脊难承其怒,纸张散开,片片飘落。称心愣愣地看着,一时不知该如何劝慰。

    李承乾犹觉不够,再次抓起桌上的镇纸重重掷出。

    正在此时,房门响动,一人推门进屋,后面似还跟有两人。

    李承乾眼尖,见来者是名长袍飘飘的道士,忙喝道:“道长小心!”

    那镇纸乃是玉石所制,雕成雄狮蹲踞之状,约巴掌大小,入手沉重,被他盛怒掷出,怕是沾之即伤。

    为首之人背脊挺拔,步履坚定,一张乌木面具遮去容颜,为其平添一份神秘。但见镇纸直朝他面门击来,他眼色微沉,依旧傲骨笔直,甚至连头都不肯稍偏。

    镇纸只差分毫地擦过他耳侧,跌入远处花丛。跟于其后的两名道士惊得大呼,驻足不前,不敢妄动。为首道士却稳步走进屋内,目光如电地扫视过一地凌乱。

    李承乾吁出一口长气,笑着道:“苍石道长如此镇定,定是算出今日不会受那无妄之灾。本宫倒是忘记道长自有神机妙算,平白担心了一把。”

    此道士名唤苍石,因其才华出众、谋略过人,又有占算天机的异能,李承乾特赐他在太子府内任意行走。他地位超然,李承乾被他看到失仪之举,不免有些尴尬。

    “此等小事不足一算。”苍石望着李承乾因盛怒强笑而有些扭曲的面孔,平静地说道,“殿下想是因四王之事而郁结难舒吧。那《括地志》贫道曾也翻阅过,四王确有实才。而他野心勃勃,又颇得圣心,不知殿下可有应对之策?”

    “文客的东西能有何大用。四弟不就是想借称颂我大唐之机,变相称颂父皇嘛。”李承乾一脸不屑,摆出太子的架子,“他日本宫登基,必当扫平四方,扬我大唐国威。光会歌功颂德之人岂能与本宫相提并论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将来定会成为一位人人称颂的好皇上。”称心连连点头,诚心说道,“殿下英明神武,那等阿谀奉承的小人不过是跳梁小丑。”

    苍石的眼中带有明显的不同之意,然却未再因此多言。顿了一下,他道:“贫道深夜造访,实是因为观测到星相异相,不得不来。如有不恭,还请殿下海涵。”

    “何等异相?”

    “连日来,贫道观测到紫微被异雾笼罩,昏暗不明,其旁子星更是因此变得极其暗淡,星光若风中残烛,几不可见。”

    “不知此等星相预示着什么?”李承乾闻言变得紧张起来。

    李唐王室,自称为老子李耳后裔。李耳乃道教始祖,太上老君第十八世化身,李唐王室自开国起就尊崇道教,星相之说历来为皇家重视。

    “紫微雾掩,昏暗不明,太子星暗,劫命难逃。”苍石目光凝重地缓言解说,“紫微乃是帝星,被异雾笼罩,昏暗不明,圣上怕是被奸佞所惑。紫微星旁的子星乃是太子之星,变得如此暗淡,兆示殿下大难将至。如若无法破解,殿下恐怕在劫难逃。”

    “敢问道长可有破解之法?”联想到李世民对李泰的宠爱,李承乾不禁慌了神。如果真让李泰当上了太子,以其阴诈之性,必会将他除之而后快。

    “此乃极凶之相,仅凭贫道微薄之力,无法对抗天劫,须有一颗光芒四射的将星,不畏艰险,直逼紫微,或能破除异雾,得还清明。”

    “朝中大将如云,却都对父皇忠心耿耿,如何才能寻到这位不畏父皇的将星?”李承乾深深地皱起眉头,“当初道长提议召开武林大会,本宫不是已经照办了吗?”

    苍石道:“比武大会意在选用新材,如今时势迫人,殿下欲要迅速改变现状,必需得到军中实权人物的支持,贫道倒可为殿下推举一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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